今古本同梦,废兴那复论。惟应一坡竹,可共洗心言。

震惊!八卦达人沈德符的精分实锤!

作为一个能吹出张居正“虽一人已可当什伯”的太岳事功粉,面对老张的种种黑历史,沈德符同志时刻在洗白和写黑料之间反复横跳。

下面请诸君欣赏小沈精分实例,材料来源《万历野获编》。





关于逐拱:


一、吕光奇计说:


【吕光】吕光者,浙之崇德人,别号水山,又名吕需。少尝杀人,亡命河套,因备知阨塞险要,遇赦得解,走京师,以其复套策,干曾石塘制台。曾以闻之夏贵溪,夏大喜,因议举兵出搜,如吕谋。分宜以挑衅起祸,间之世宗,两公俱死西市。

晚年游徐华亭门,为人幕客。徐为高新郑所恨,授旨吴之兵使蔡国熙,至戍其长子,氓其两次子,籍其田六万。吕诈为徐之奴,持徐乞哀书,伏哭高公庭下,如申包胥故事。高为心动,至高夫人亦感泣劝解。高入阁条旨,谓所似太重,令地方官改斋谳。其狱未结,而高去位,徐事尽化乌有矣。驵侠至此,可怖哉!吕后游辇下,以赀得官,年已七十余。予幼时亦曾识面,真倾危之尤也。


【论建藩府】……穆宗初崩,新郑当国,时有大侠名吕光者,为故相华亭所遣,行间于京师,因别遣客以奇计干新郑,谓主少国疑,宜如高皇初制,命亲王为宗人令,领宗人府,以镇安社稷。新郑大喜,纳其谋,吕又宣言于内廷云:“高阁老已遣牌迎立所厚周王入绍,身取世袭国公,新帝位不安矣。”两宫大骇,侦知果有宗人之说,遂从中出旨,立逐新郑。时,先帝升遐甫二旬,距今上即位甫六日耳。……


[逐拱是徐老师干的,太岳全程清清白白]





二、王大臣案说:



说法一:


【东厂】……唯今上初元,冯保以印带厂,而王大臣事起,时故相高新郑几不免,赖掌卫朱希忠与江陵相。力恳保得解。……


[与太岳无关,是冯保干的,老张还出手救人了]



说法二:


【内官勘狱】……今上初元,张江陵、冯保,以王大臣事,欲陷高新郑,以司礼宏力阻得寝。……


[就是冯张合谋构陷老高]



说法三:


【王大臣】王大臣本名章龙,浙之宁波人。幼为娈童,稍长为优人,素走大榼门下,向来小内使挈入诸榼直房,窃宝货非一日矣。其仓卒遇上也,事出不意,未免张皇。上顾而疑之,随即拿下,送东厂拷究主使之人。时冯保恨高新郑入骨,故立意坐以族灭,实非江陵意。今《病榻遗言》乃谓出张相指授,非也。[首先洗白太岳,不是他干的]冯又恶故司礼掌印陈洪,欲并坐之,且洪与高素契厚也。[是冯保要搞陈洪]

大臣既下狱,保令办事人俗称夥长者,与之淫狎,教以新郑、陈洪,以千金为赏,使之直犯乘舆。外论籍籍,疑江陵与内臣同造此谋。[只是别人议论哦,老张还未下场]江陵商于所厚,咸谓不可,而不能得之于冯保。时掌锦衣卫为太傅朱希孝,虽江陵幕客,故与新郑厚,心怜而力救之[然后暗暗搓发刀子,表明高张其实已经对立了],且行数千金于诸大榼。而诸榼中亦有善新郑者,力解于慈圣之前。会再行鞫,而风雹大作,保与诸问官俱失色,遂送之法司。时江陵已决计雪高,恐谳时,大臣尚执高主使,便难收拾,乃谋之刑部郎郑汝璧[太岳最后还是动手了]。郑曰:“此不难,某自有计。”

乃密引囚于隐处,钩其舌剪之。次日会审诘问,含糊不复能语,遂弃之市。《中元遗言》中,谓饮以瘖药者,亦误也。又谓其人从总兵戚继光来,是又不然[顺便把南塘身上的锅踢飞了]郑数日后即调仪郎,又调吏部,今现为少司马,总制宣大[暗示老张提拔郑]


[王大臣获得身份“幼为娈童”……]



说法四:


【驾帖之伪】祖制:锦衣卫拿人,有驾帖发下,须从刑科批定,方敢行事,若科中遏止,即主上亦无如之何。如正统王振、成化汪直,二竖用事,时缇骑偏天下,然不敢违此制也。

……今上初元,王大臣事起,冯榼密有效期数校至新郑,声云钦差奴人,胁高文襄令自裁,家人皆恸哭,高独呼校面诘,索驾帖观之,诸校词窘,谓厂卫遣来奉慰耳,非高谙故典,几浪死矣!


[冯双林好黑!被钉死在反派席位]



说法五:


【现报】……又今上初元,有王大臣入禁中事,大榼冯保置刃其袖中,谓高新郑遣刺圣躬。及保败,为兵部郎中前御史陈希美所论,指其诸恶,首举王大臣,实保所使引入,为第一当诛之罪。疏上未下,上一日取刑部原招阅之,忽传旨谓此大事,何以如此轻结?命查原讯官来与冯保对质。辅臣张四维等回奏云:此事已十年,当日问官,卫则朱希孝,其人已死;厂即冯保也。况罪犯已决,何从相质?希美所奏保主使引入,亦无确证。若复行穷究,恐骇听闻。上意始解,此事非阁臣力救,保夷宗矣。出乎尔,反乎尔,岂不信哉!


[太岳去世后万历问起王大臣案,轻飘飘带过去了,锅都是冯保的,不提及江陵。4D力救冯保???]



其它关于徐高张等的混乱言论(大家熟悉的段子我就不放了)


【权臣述史】……至隆庆四年九月,则其事久已昭揭天下,而高拱以次相兼掌吏部,复驳主事唐枢复官一事,欲倾陷旧辅徐阶。疏中复云:大逆狱得罪诸臣,岂无一人当其罪者?俱先帝所去,即褒显之,且以武王反商政为比,冀激上怒。赖上宽仁,仅停枢官,不复他及,高之计始阻。然其倾危狡险,颠倒是非,亦已极矣。至万历二年《穆庙实录》进呈时,张居正柄国,实录皆其评定,竟将穆宗洗雪大狱,及庞尚鹏疏,削去不书,反将高拱疏全载。盖张永嘉、桂安仁、高新郑之专愎,皆其所师法,每于世庙录中,褒誉张、桂甚。至若新郑虽其所逐,而在先朝时,二人同心翦除前辈,同列又加协力,交如弟兄,以故去取若此。大狱一案,千古奇冤,乃欲削灭以泯其迹,恣横至此。他日身后惨祸,谓非自取不可。


[荆人负老高,但是他还为老高掩盖旧案。至于沈德符关于江陵身后惨祸乃自取的说法,emmm……]


【隆庆七相之去】穆宗初政,在揆地者凡六人:江陵张公为末相;次揆新郑高公,既与首揆华亭徐公失欢,南北言路,连章攻之,张故徐门生,为之调停其间,怂恿高避位;三揆安阳郭公,为公同乡厚善,亦非徐所喜,张亦佐徐逐之。未几,徐首揆被言,张又与大珰李芳谋令归里;兴化李公代徐为政,益为张所轻,乃市恩于高,起之家,且兼掌吏部;而次揆南充陈公,与兴化俱为张与高所厌,相继逐矣。其最后入阁者内江赵公、历城殷公,赵有时誉,时时凌高、张二公出其上;殷人在下中,且与高隙,张既乘间挤去;赵亦与高争权,张合策排之行。至穆宗凭几,仅高、张二公受遗。而仁和高公入不两月,悒悒不得志卒于位。盖隆庆一朝,首尾六年,与江陵同事者凡八人,皆以计次第见逐。新郑公初为刎颈交,究不免严谴,此公才术,故非前后诸公所及。


[这段太精彩!老张手段了得,所有同僚统统倒地。(一股黑粉气息扑面而来)]





关于刘台:


【汤刘二御史再谴】……今上四年,御史刘台劾张居正诸擅权事,斥为民,后为辽东巡抚于应昌等发其巡方时赃私,谪浔州卫充军,寻死戍所。二御史俱以直谏受谴于先,又被诬于后,人皆冤之。……刘台按辽,误报大捷,江陵条旨诘责,因惧而抗疏。


[先说刘台弹劾,然后把刘台黑历史抖出来了]



【御史与边功】……今上初年,江陵当国,益务饬纪纲,御史不得他有所侵。会其门人刘台按辽东,以新入台,不知故事,误报捷音,为江陵票旨诘责。台惧甚,摭张阴事,讼言于朝,刘得罪以死。


[又cue了一次刘台与师相有过节]




接下来再次精分,关于廷杖问题:


说法一:


【阁臣进御笔】……时,张公新被御史刘台纠劾,说者谓怒刘入骨,恨其未置极典,因以世宗刑戮言官诸事,导主上威严。虽借口法祖,实快己私也。……


[老张假权泄愤]


【陆刘二缇帅】景陵陆武惠(炳)领锦衣最久,虽与严分宜比周,而爱敬士大夫,世宗时有严谴下诏狱者,每为调护得全,缙绅德之。殁后虽削爵籍没,终昭雪袭官。今上江陵在事,以同乡麻城刘太傅(守有)领锦衣,寄以心膂。适台臣傅应桢、刘台等以劾江陵逮问,赖刘调护得全。夺情事起,五君子先后抗疏,拜杖阙下,亦赖其加意省视,且预戒行杖者,得不死垂楚。刘后以厂榼张鲸株累罢归,而子孙贵盛不绝。两相何等威权,而爪牙能度外行事,宜其有后。顷著癸卯妖书一案,缇帅因而下石,几灭人类,曾闻二前辈风否?


[老张冷酷无情,但他的爪牙救人]



说法二:


【廷杖】今上宽仁,古今所无,然廷杖一事则屡见之。如丁丑之杖五贤,则江陵相盛怒,冯榼主之,非上意也。……闻邹疏上时,江陵阅之亦感动,叹曰:“此人不怕死,真奇男子!”意欲竟贷之。冯榼独恨不许,以故不免,未知果否。……


[太岳只是怒了(居正日常大怒),后面可能还想轻轻放过,廷杖是冯公公干的。另外沈德符你再说一遍,谁宽仁???]




彩蛋:沈德符痛斥王元美讲话孟浪!胡乱编排冯张关系!


王世贞《觚不觚录》:

相传司礼首珰与内阁刺,用单红纸,而内阁用双红擢帖答之。然彼此俱自称侍生,无他异也。近有一二翰林云,江陵于冯珰处投晚生刺。而吕舍人道曦云,在制敕房侍江陵者三载,每有投刺,皆从本房出无所谓晚生也。岂于致谢求托之际,间一行之,为人所窥见也。


沈德符《万历野获编》:

【相公投刺司礼】弇州《觚不觚录》云:江陵相公谒司礼冯榼投晚生帖。此语最为孟浪,予不敢信。冯保势虽张,然一唯江陵指麾,所以胶漆如一人者,仅以通慈圣一路耳。何至自卑如此!先人以史官教习内书堂,冯逐而张诚代之矣。其往还俱单红帖,彼此称侍生,则揆地可知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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